苏宁安的画展定在海椰长廊,那曾是我想要开画展的地方。
自小我和苏宁安便喜欢画画,父亲为我们找了央美的老院长指导。
大约是我比苏宁安大三岁,老师总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我们生在苏家这样的家庭,画画顶多只能当兴趣培养,父母更希望我们在金融方面上心。
不管是打理苏家,还是将来为人妻子,也能成为丈夫的帮手,而不是只会画画的花瓶。
那些年我私下画了许多,想着有朝一日得闲便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廊。
没想到这个愿望到死我都没有实现,反倒是苏宁安实现了。
她和我总是不同的,家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对她疼宠不已。
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也会给她找来,又怎么舍得让她承担什么责任?
我跟在两人身后,心里有些酸楚。
我死得太突然了,明明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完。
耳边传来大家的夸赞:“苏小姐画的也太好了,真有天赋啊。”
“不愧是老天爷赏饭吃,这《睡莲图》让人赏心悦目极了。”
睡莲?
我一抬头,映入眼帘的那幅画分明出自我手。
当我转头看去,除了这幅睡莲还有许多都是我存放在地下画室的画。
苏宁安竟然将我的作品搬到了她的画廊!
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除非她心知肚明我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是她,一定是她找人杀了我。
意识到这个念头,我胸腔中充斥着愤怒。
人都说死后会化为恶鬼找人索命,可见传言并不是真的,我身上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结界将我笼罩着。
哪怕仇人就在眼前,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我日日夜夜的心血占为己用,毫不费力就得到所有人的赞美。
那些画本就不是为了得到人的称赞而存在的,那是为了治愈自己而创作的。
这两年因为苏宁安,我的情绪十分低落,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说我已经有了严重的抑郁症。
药物只能压制无法改善,他提议我远离抑郁的根源,要么学会治愈。
我深知根源就是苏宁安和陆时晏,那时候的我因为执念太深让自己堕入更黑的深渊。
还没有从苏家离开时,很多时候我都躲在地下画室画画,一遍遍受伤一遍遍自愈。
没想到到了今天,苏宁安竟连这些死物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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