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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无妃!无无全局

一片云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朝野上出现了新的势力,虽然有皇帝的扶持,甚至还给秦家缔结了比较强势的姻亲,然而即便是这样,秦家所面临的压力仍然不小。只因秦家不仅是新生的势力,而是明显还是皇帝扶持的势力,朝中这些大臣又多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自然要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替代,从而不需要景家的联合,便里里外外都给秦家施压。在这样的压力下,秦墨选择了继续回到前线,名头是待自己功成名就时再回来迎娶御史家的小姐,不让人家受委屈下嫁与自己。秦墨的离开倒是未遭到这些人的阻拦,待到秦墨顺利到达前线后,宫里的秦如眉才得到消息,自是一番担心,从此日日为兄祈福。后宫不得干政,秦如眉也渐渐淡了关心朝政上的时,只想好生经营与皇上之间的这份情谊,她从来不派人主动打探这些消息,所以消息闭塞也是自然。...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1-18 1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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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无妃!无无全局》,由网络作家“一片云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朝野上出现了新的势力,虽然有皇帝的扶持,甚至还给秦家缔结了比较强势的姻亲,然而即便是这样,秦家所面临的压力仍然不小。只因秦家不仅是新生的势力,而是明显还是皇帝扶持的势力,朝中这些大臣又多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自然要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替代,从而不需要景家的联合,便里里外外都给秦家施压。在这样的压力下,秦墨选择了继续回到前线,名头是待自己功成名就时再回来迎娶御史家的小姐,不让人家受委屈下嫁与自己。秦墨的离开倒是未遭到这些人的阻拦,待到秦墨顺利到达前线后,宫里的秦如眉才得到消息,自是一番担心,从此日日为兄祈福。后宫不得干政,秦如眉也渐渐淡了关心朝政上的时,只想好生经营与皇上之间的这份情谊,她从来不派人主动打探这些消息,所以消息闭塞也是自然。...

《后宫无妃!无无全局》精彩片段


朝野上出现了新的势力,虽然有皇帝的扶持,甚至还给秦家缔结了比较强势的姻亲,然而即便是这样,秦家所面临的压力仍然不小。

只因秦家不仅是新生的势力,而是明显还是皇帝扶持的势力,朝中这些大臣又多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自然要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替代,从而不需要景家的联合,便里里外外都给秦家施压。

在这样的压力下,秦墨选择了继续回到前线,名头是待自己功成名就时再回来迎娶御史家的小姐,不让人家受委屈下嫁与自己。

秦墨的离开倒是未遭到这些人的阻拦,待到秦墨顺利到达前线后,宫里的秦如眉才得到消息,自是一番担心,从此日日为兄祈福。

后宫不得干政,秦如眉也渐渐淡了关心朝政上的时,只想好生经营与皇上之间的这份情谊,她从来不派人主动打探这些消息,所以消息闭塞也是自然。

白兰不同与秦如眉,白家乃是世家,又有当今太后坐镇宫中,是以很多时候白兰都能从太后那里得到不少消息。

但是知道秦如眉无心这些事,而且朝廷上的事瞬息万变,总是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自然也不会告诉秦如眉秦家如今的处境。

毕竟宫中女子身不由己,就算知道了也不过只能忧心忡忡,于事无补,还不如不知来得自在。

皇帝这招棋很多人都看不懂,这看着像是简单的扶植,却又将向来与景家不对付的李御史一家给绑到了一起,这既是在抬高秦家的身份,同时又是在给秦家拉仇恨。

景家本是欲将本家的幺女许配给秦墨,以免多结一个仇家,却被皇上捷足先登,如今秦李两家联姻,那么景家必然成了这两个家族共同针对的对象。

在这样微妙的时刻,一位身份神秘的人士进了这启皇城。

城门处一张名帖从轿子中递了出来,那持名帖的手修长无比,白皙且骨节分明,看起来宽厚有力十分温暖,从轿中传出来的声音清朗而沉稳,很是让人为之着迷。

“原来是皇商啊!”

光听声音和看那手就觉得是个俊逸不凡的公子,只是想不到居然是个商人,皇商也是商,商人自古地位低下,就算前面冠了一个皇字,也并不见得在众人眼中能高贵几分。

此人便是负责替皇上打理与秦桑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之人,是由全国商会共同举荐之人,这半年多以来,楚国相继向秦桑出售货资的量与日俱增,而秦桑海产之物也开始蔓延到楚国的街头。

然而这里面有很大部分功劳便是由此人贡献的,然而各路商贾皆知这些贸易往来皆是皇帝任命,可是他们却没有受到皇帝的嘉奖,皇帝不愿在此时还没作出成效的时候将它公之于众,而商人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半年多,这事已经初见成效了。

此次这位公子便是打着皇商的名头,进宫渎职的。

因为是两国皇帝亲自达成的协议,这件事的进程及经济效益如何,皇帝自然要亲自跟进,是以这位皇商便有了进宫面圣的机会。

马车歇在驿站,而不消片刻皇帝已经得知皇商进城的消息,让人传报宣旨进宫,这事终还是被有心之人给知道了。

皇帝倒也没有瞒着,毕竟早前已经知道这条商路开辟后,经济收益的百分之八十都入了国库,数额之大让皇帝也是一惊,这毕竟是利国利民之事,也是自己亲政之后的一出业绩,就此宣扬出来也能让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的能力。

金銮殿上帝王高坐,青衣公子恭恭敬敬的行礼,向皇上汇报这半年以来的效益,以及秦桑皇让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又分析了其中利弊,言辞清晰思路明确,倒是让皇帝也青睐有加。

“你叫什么名字?朕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家族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面对皇帝的夸赞,青衣公子亦是平静处之,淡然自若间又不会让人觉得疏远,就像一杯清茶,品尝起来舒适宜人。

“草民秦浩,家父是当朝将军秦齐,草民乃是家中次子。”

这样的身份倒是令皇上始料未及,毕竟只是一个皇商而已,况且还是由各大商行联合推荐,这样的人身份自然不会有问题,故而当初并未让人查及。

如今秦家冒出一个次子,到时令皇上一时惊愕不已,但毕竟是皇上,那份诧异不过也就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朕倒是未曾听爱妃提及过你,想来你长年奔波在外也甚少归家罢!”

“回皇上,草民年幼不懂事,被家父送到乡下寄养,幸得师父教导行商之术,才能有草民的今日。”

好端端的将人送到乡下寄养,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纠葛,若是内宅之事倒是不便开口,因此皇上便暂停了话题,这些事虽然好奇,总能被人当面提及,再派人下去查探便知。

只是如今秦家回来了这么一位公子,倒是皇帝没有料及的变数。

“那爱卿便先行回府罢,至于后面的事,过几日朕再传你入宫详谈。”

这皇商从皇宫中出来后居然进了秦家的大门,倒是令各府暗中窥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家大门外,秦浩等着门人进去通报。

脸上半是嘲讽半是无奈,他本不想归家,可是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回府,这自然是让自己回秦府,皇上是当真不知自己在秦家的尴尬处境么。

进自家门还需要等在外面等人通禀,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寒的了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莫名的眼线怕是也都不会放过这些消息罢。

等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来想去也就是那些吧,想来与自己从小在乡下受到的那些嘲讽应该也没什么差别吧!

半刻房门从里面出来,请秦浩进府,而秦府却没有半个人影出来接待,秦浩面无表情的自己走了进去,循着在记忆中反复模拟的样子,一步一步跨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看就没有人住,虽然东西全是新的,也是干净的,但是没有人的气息,窗明几净,与印象中的样子并无多大改变,还是保持着自己当年离开时的样子,只是书架上多了许多书,打开放置衣服的柜子,里面整齐叠放着自己曾经的衣物,只是旁边还多了两个柜子。

一一打开,发现里面放置了不同时期流行的款式,将最新放进去的一套衣服拿了出来,和自己的身形进行比较,发现刚好合身,只是有些许大了,但是并不影响穿着。

就在这时有侍女进来点香,这屋子常年没人住,得点香熏一熏除味儿。

见到屋子里立了一位神仙似的公子,但是是这府里的生面孔,最近一段时间来秦家拜访的人也不少,但是她们今日并未得到消息,因此这位侍女便忙着就要退出去喊人。

“你别急着去喊人,我是这府里的二公子秦浩,这里以前是我的房间。”

听到这话侍女先是消化了一下话里的信息,被派来负责打理这间常不住人的屋子,她自然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何人,当下欣喜万分。

“奴婢给二公子行礼,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只是老爷今日出府去了,夫人回了娘家,说是太夫人身体不好,如果他们知道您回来了一定非常高兴。”

“是么?父亲今日出府去了么?”

这话像是在问婢女,却是在自问,怪不得门房进来通禀,却没一个人来看看自己这个多年不归家的二公子,但是父亲在家就会迎接自己么?

没人能给他答案,婢女自然也瞧着二公子的脸色不对劲,当即一个劲的跟他说这么多年来老爷和大少爷三小姐都日夜盼望公子能回来一家团聚。

看到被二少爷打开过的衣柜,婢女便介绍到每年一年四季夫人都会为少爷准备四套衣物,这十一年来,便装了这三个柜子。

秦浩也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无悲无喜。

婢女转而将一旁的一个柜子打开,秦浩看向里面,只见是一个箱子标着序号整齐堆放在一起,并不能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因而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婢女。

“二公子,这里面装的什么,您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在婢女渴求的注视下,秦浩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箱子,箱子外面标了一个醒目的一,里面装有面具,有弹弓,有绣得奇差的香囊等一众物什。

“这全是每年老爷他们给您的生辰礼物和新年礼物,二少爷,奴婢虽说只是个婢女,但是见您回家也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便自作主张跟您说了这些,还请少爷勿怪。”

秦浩又怎会怪罪于她,只是一时心情复杂,便将人屏退了,婢女识趣的退下后,秦浩又将剩下的箱笼全部打开,里面全是当时盛行的一些小玩意儿和一些新鲜事物。

把东西都归于原位,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试图找回曾经的熟悉感却没什么收获,毕竟时隔已久,而后秦浩便安静的躺在床上,将眼睛闭上,大脑却为停止回放当年的事情。


宫宴结束后,皇上歇在了皇后的坤宁宫,次日又在永安宫明翠阁陪湘美人用了午膳,昨日耿长君献舞,虽然没得到陈国公主的认可,更是被讽刺了一番。

但湘美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主动站出来献舞,至少是勇气可嘉,皇上自然得承她的情。

而撷芳居这边,听闻皇上往永安宫这边来了,秦如眉早早的就整理好着装,等候皇上的驾临,可是却听宫人回禀皇上往明翠阁去了。

一时难免失落,虽然先前两位姐姐都说自己此次难逃封赏,但是皇上的封赏至今为止,不说见人,却连一句口谕都无,自己当时见冰灵公主欺人太甚,见不得皇上为难,才献舞。

自己这样做纯粹只是为了皇上,什么国仇家恨,什么江上社稷,自己真正关心只不过是那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人罢了,如今自己仍旧见不到他的人。

心情不好自然就没了胃口,午膳没吃一口就让撤了下去,待到午膳过后反而觉得饥肠辘辘。

先前是自己不愿吃,此时是难为情去叫人送吃食,然而她有两个好侍女,候在身侧的烟络看到秦如眉一直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尴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吩咐让人送来一碗杏仁粥。

也顾不得尴尬,秦如眉面色无异的接过侍女奉上的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是以当皇上屏退众人悄悄进入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这让皇上不禁想起了初次与她相见的场景,昨夜她跳的舞,确实新鲜又惊艳,让自己当初对她的那点兴趣又提了起来。

起初也以为她是个特别的,所以对她格外上心,后来发现她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与这后宫中的其他妃子并无区别,自然慢慢将她冷落了,她也乖觉,从来不主动争取,直到昨日她那惊为天人的表现,再次让自己认识到了她的特别,她果然同一般人还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皇上,秦如眉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忙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匆忙将碗放在桌上,接着才向皇上行礼,一套动作下来,慌乱之意十分明显。

“见过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

楚霖上前挽住秦如眉的手,将她搀扶起身,待两人相携而坐后,皇上才叫了候在门外的公公进来宣旨。

说是宣旨,皇上却不让秦如眉起身接旨,而是握着她的手听旨,秦如眉向来不会违背皇上的意思,而且这样被他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她心里欣喜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秀才人秦如眉,聪慧敏捷,知书识理,丽质轻灵,舞艺超然,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正五品美人,钦此!”

除了升为美人,还有一些珍宝赏赐,连秦桑刚献的珍珠也在其中,其实在这后宫最好的赏赐是皇帝的恩宠,虽然只升了一级,但是皇帝能亲自前来,足以说明一切。

“嫔妾谢皇上封赏。”

秦如眉大大方方的接过赏赐,并没有因为这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赏赐而高兴,神情也一如刚见到皇上时的欣喜,有种内敛的欢喜之态。

“只因你父兄在朝中并无多少分量,一时朕也不好让你越过其他几人去,等后面有机会,朕自然会再拔高你的位份,这次就先委屈你了。”

能得皇上这样一句话,秦如眉哪里还会有不满足的地方,但是心中猜想皇上可是误解自己了。

“皇上,嫔妾身为你的妃子,能为你排忧解难实为分内之事,嫔妾求的从来都不是赏赐,只希望皇上能多念着嫔妾的几分好。”

先后经过献礼献舞还有这番温情交谈,皇上同秦如眉的感情更近了几分。

恭贺完寿辰,三国使臣并未急着里来,后宫之中已经有了一位陈国女,便是如今的静妃娘娘,然而陈国使臣却传达出想让冰灵公主入楚皇后宫的意愿。

静妃曾也是陈国公主,只不过不如这位冰灵公主受宠,冰灵公主乃是陈国皇上最为宠爱的一位公主,然而是什么理由使得陈皇要将这位公主远嫁,一时众人纷纷猜疑。

姐妹共侍一夫这样的先例多得是,可是陈国现在和楚国正在交战,之前的静妃嫁过来也并没有缓和两国之间的矛盾,陈国何必再故技重施。

这件事两国一直在交涉,互不退让,自然陈国使臣只能一再延长在启皇城的停驻时间,然而到最后此时不了了之,冰灵公主负气之下回国了。

秦桑皇帝此前在生辰之时献上的鲜活海鲜,自然让楚皇印象深刻,而秦桑皇第也是诚意满满,并不故弄玄虚,早早的就递上名帖,就等楚皇抽出时间与自己面谈。

这日楚皇单独约秦桑皇进宫面谈,二人只带了几位侍官一同在空荡荡的议事厅攀谈。

“我此次前来楚国,一为参加寿辰,二为商谈陆海贸易之事,这一已经完成,这其二能否成功皆看楚皇你的意思了。”

秦桑皇一来就直言自己此行的目的,这番坦然直言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陆海贸易?自古以来各国皆重农轻商,秦桑皇难道是想打破这种旧制么?寡人倒是想听听你的理由。”

楚皇也不是个思想陈旧的皇帝,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对一些新颖又有趣的事物感兴趣。

“不过是两年前我国扩大了海上贸易,与海外几国相继进行贸易,然而我一国之力毕竟有限,这是一块利益空间非常大的领域,希望楚国能与我国一起,共担风险共享利益。”

四国皆知这个世界除了东拓大陆外,还存在其他大陆,只是不同大陆的人基本不互通往来,也一直相安无事互不侵犯。

不曾想秦桑如今已经与海外通商,这样的事不得不引起楚皇的注意,这如果只是单纯的两岸通商,各取所需倒也是好事,只是这背后有没有什么军事上的阴谋,这就不好说了。

“那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毕竟无凭无据的事不能放到明面上讲,但既然是整个大陆的事,没理由让秦桑独揽,无论是利益也好风险也罢,只要这事牵扯到了海外,楚国不可能置之不理。

“初步计划是想将楚国盛产之物先输出海外,至于海外之物是否要引入楚国,这事就需要后期再跟进了,但楚皇觉得我国海产如何?”

这样一说倒是楚国能稳赚,只需要进购秦桑海产,便能输出国内物资换取大量金钱,但是最大的受益者仍是秦桑。

但是这件事楚国目前还没有掌握更多信息,也就只能根据秦桑现在提出的方案进行,这也是利国利民之事,楚国没有理由拒绝。

祈乐公主前来是向楚皇递上了手谕,其内容便是想让祈乐公主嫁到楚国,两国能结秦晋之好,但是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入楚国后宫,也料到了楚皇对此事也不甚在意。

公主来楚多日,既然生辰已过,自然要将此事提上日程,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楚皇已经了解了祈乐公主的性情。

像她这样有个性的女子确实不适合后宫,入了后宫也不外乎两种结局,一是郁郁寡欢最后香消玉殒,而是搅得后宫鸡犬不宁,这自然都是自己不想见到的。

洛北皇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情,只是这驸马人选怕是不好选,皇室凋零并无适婚的王爷世子,这样一来候选人屈指可数,要其中挑选出公主驸马,不可谓是一件容易的事。

公主并不了解自己父皇想让自己远嫁楚国的事,自以为是让自己增长一番阅历,是以当楚皇亲口告知公主要给她指驸马之事,一时难以接受。

然而这事经由两国皇帝,自然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公主也考虑到了这一方面,便提出了由自己亲自挑选驸马,毕竟与洛北关系还不错,这点要求楚皇自然要满足。

不消半日公主选夫一事传遍了启皇城,众人皆是惊讶,一国公主不嫁入后宫,反而在别国大肆选夫,倒是新奇。

只是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很多原本想结姻亲的家族便改了主意,无外乎这短时间祈乐公主在启皇城所作所为叫人难以接受。

公主这般性情实在是不符合一国公主的身份,有失颜面,众人想求娶的宗室妇决然不是这样子的,所以待次日皇帝在朝上问起何家有适婚的男子,皆有各种理由推托,更有甚者于昨天半夜给自家孩子定了婚约,这样可笑的事还不止一家。

朝上朝臣的怪异之处皇帝自然有了察觉,让人去查却收到这样的结果,只觉得好笑。

毕竟公主身份尊贵,看着像是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只是桀骜了一些,不受一些世俗的眼光的影响,看似活得潇潇洒洒,却是一个识时务能权衡好利弊之人,倒是一般人配不上她。

皇帝不愿强迫这些大臣,既然祈乐公主是个有主意之人,便让人将实情告知了公主,让她自己拿主意。

得知满朝大臣无一家想娶自己,公主也觉好笑,这些俗人自己自然也没看在眼中,这就是自己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却要在别国选夫的原因,父皇原本是想留自己,只是多年来无一人求娶自己,父皇怕是也觉得丢人。

想到这里公主便已经想通其中关节,其实自己在楚国已经有了一位中意的人,可是近几日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自己选夫他恐怕也是无心参与吧。

“那就抛绣球吧!左右不过是要嫁在楚国。”

祈乐公主只感觉心止不住的冷,比这楚国的冬天还要冷上百倍,曾经说好要疼爱自己一辈子的父皇,如今去让自己远嫁他国,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让他脸上蒙羞了。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意中人,虽然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可是相信他应该也能懂自己的心意,毕竟两人在一起时是那么的合拍。

可是如今却没有音信,连一句关心的话语都不能对自己说么?

公主的答复传回皇宫,皇上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是公主自己拿的主意,便让人下去准备。

“皇上,长公主觐见。”

皇上刚宣完这条旨意,传话的宫人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档口,长公主来了,皇帝一时想不到长公主的来意。

“宣。”

“给皇上请安!”

长公主一身华服,雍容华贵之态尽显,皇上向来与这位皇姐极为亲厚,长公主年长皇帝十岁,而楚皇是先皇晚来得子,自是娇宠惯了,只有这位皇姐敢厉声训斥,说自己将来是这大楚的皇帝,行事不能有丝毫偏颇不妥。

长公主对皇上的严苛,换来的是皇帝对她的尊重,见公主进来,皇帝离开主位拉着自己皇姐的手陪坐在一旁。

“皇姐久不进宫,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今日怎么有闲情来皇弟这里坐坐?”

皇上的亲昵让长公主深感欣慰,当初稚嫩的孩童如今已是君临天下的帝王,看着这样出色的弟弟,长公主心里十分慰藉。

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旁急着去宣旨的宫人上前告退,然而却被长公主拦下了。

“什么事这般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不过是祈乐公主想抛绣球招驸马罢了,这等小事皇姐不必放在心上。”

皇上开口说道,毕竟这位长姐很少进宫,自然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国事忙碌无暇顾及她。

“先不忙着去宣旨,皇帝,长姐就跟你直说罢,我家那个纨绔子想求娶祈乐公主,我便寻思着先来问问公主的意思,只是毕竟不熟,这婚事又是由你操办的,所以便进宫了。”

皇上听后一时诧异,细想之下也觉得这事情理之中的事,祈乐公主与郭嘉世子志趣相投的事自己也略有耳闻。

“皇姐此话当真?”

“自是实言,堂堂一国公主当街抛绣球,岂不是同江湖女子一般,这你也能应下。”

被皇姐这么一说,皇帝倒反省了,也觉得自己的决定草率了。

“皇弟也只是觉得这事有些意思,便应下了,多亏皇姐提醒,皇姐就留下陪朕用午膳,这就请祈乐公主入宫,让皇姐瞧瞧这未来的世子妃。”

两厢情愿,这婚事自然就定下了。


春来夏去秋已至。

又是一个闲暇的午后,秦如眉刚用罢午膳难得心情大好,让侍女云罗支了一把伞挡住照射到脸上的阳光,又拿来防风的厚毯子盖在膝上,执意歇在园中的躺椅上。偶有料峭寒风穿堂而过,但并不影响感受这午后阳光的温暖,阳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身上,惬意而舒适。

很少见自家才人这般任性的时候,云罗和烟络虽止不住担心,但也识趣的未曾多言,连续几日皇上都不曾来撷芳居,想必主子怕是心有郁结,只得不停的更换置于秦如眉身旁的茶水,保证茶水的热度。

现在也很少有人来自己这边走动,秦如眉也不怎么愿意到大家跟前去凑热闹,所以撷芳居最近有了几分清冷,倒是让她能安心午后小憩。

睡了一会儿过后,一阵寒风扫过,将盖在秦如眉身上的毯子给掀了起来,带来一阵寒意,在侍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秦如眉给惊醒了。睡意褪去,微微眯了眯眼,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毛毯施施然起身,吩咐一旁不安的侍女将东西撤了,便走进了屋内。

忍不住叹道:这秋日里的阳光,再强烈也敌不过顺应时节而生的寒风,这风彻骨寒,自己为贪恋阳光的温暖,因而受了寒就不好了。

这宫门深深深几许,周围这高高的院墙,封锁了家人的音信,自己在这后宫中万事只能靠自己,保护好自己也就免了父母的担忧。

如果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自己一个小小的美人,在这个踩底捧高的后宫中,无疑是在夹缝中谋生,父亲官职低微,在皇城这个大官遍地是的地方,想来也是步履维艰,两个兄长也到了谋差事的年纪,不知父亲会如何安排。

忧思繁多,还理不出个头绪。

“美人可是想家了?适才奴婢听御前伺候的小公公说,今个早朝皇上对秦将军进行了褒奖,说是秦大公子在这次与南边倭国的战役中建了奇功。”

烟络是个心思灵巧的侍女,见秦如眉眉眼中并未见为情所困的忧愁,而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忧思,便有心开导。

“果真如此?”

听到这话原本安安静静坐在靠椅上的秦如眉激动的抓住身侧的把手,双目含喜,星眸熠熠生辉,急急将目光投向烟络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美人别着急,想着再过一会儿就该有人来跟美人道喜了,到时美人就知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了。”

一旁的云罗亦是又惊又喜,毕竟她们是被派来服侍美人的人,那么自然就是美人的人,与主子荣辱与共,主子好了自己才能好。看着一旁谦卑有度进退得宜的烟络,虽然有些许嫉妒,但她向来消息灵通,得主子青睐那也是早晚的事,做好自己的本职,想必主子也不会亏待自己。

不好在侍女面前太过激动有失体面,便遣退了下人,一个人在心中享受这份喜悦。

“烟络姐姐,有这好事你先前怎么不跟主子说,要换作是我早就跑主子面前讨赏去了,你真能沉得住气。”

能跟御前的人说得上话,还能获取朝堂上的消息,这样的人怎么就被派来伺候一个正五品的美人,云罗是前一批刚被选进宫的侍女,自然想要知道烟络的站队,是该亲近之人还是该防备之人。

“我说云罗妹妹,咱们现在可都是伺候同一个主子的人,你这防备心也太重了些,无论我早说晚说这件事主子早晚都会知道,我先前不说只不过想着皇上今天可能会亲自来告诉主子,只是后来看主子心事重重便说出来让她高兴。”

烟络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云罗一开口她就知道云罗的心思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是什么样子的人,好不好相处,都有了自己的答案,左右伺候一个主子的人,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姐姐绕罪,是云罗的不是,我那里有新得的珠花,回头送给姐姐赔罪。”

秦如眉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是个灵巧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小姐妹已经加深了情谊。

不过一盏茶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有侍女传报宁充仪和婉贵人来访。

想来白姐姐是宫里的熟人,二人可能是也得到了消息,特此前来恭贺,秦如眉匆匆出来接迎。

“白姐姐闵姐姐,二位姐姐今日怎么又约到一起来了我这里?几日不见两位,我正想得紧,今日可是赶巧了,让我一次都见上了。”

看着眉眼带笑明眸皓齿的秦如眉,两人相视一笑。

“那还不是知道你这里有喜事,我才抓着闵妹妹眼巴巴的过来蹭你的喜气的,不然啊,你想见我们美貌的闵妹妹,怕是只有你亲自上门拜访了。”

有白兰的一张巧嘴在,硬是还没进屋便将身旁的两个妹妹给打趣了个遍。

“白姐姐惯会说话,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巧嘴在我们这里是没你的对手了,着实让人佩服得很,小生甘拜下风。”

笑盈盈的说着,秦如眉便朝着白兰就是一拜,一旁的闵芙只一个劲的捂着嘴偷笑,然而笑声戛然而止,秦如眉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顿觉诧异,抬眼便看到转角处站立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看着满眼打趣意味的楚皇,秦如眉尴尬不已赶紧转换身姿,恢复了之前的仪态万方,然而脸颊上的绯红透露出了她此时内心的羞怯。

众人立刻向皇上施礼,让众人平身后,皇帝只是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一眼一直低眉顺眼的秦如眉,恰好这个时候她也偷偷抬头瞄皇上,正好被逮个正着,谄媚的对皇上笑了笑,脸上的绯红又加深了几分,皇帝给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便率先走进房中。

秦如眉抬眼埋怨似的扫了一左一右的两位好姐姐一眼,刚这两位都知道皇上来了还不提示自己,平白让皇上看了笑话。

权当没看见秦如眉的小眼神,白兰施身紧接着那抹明黄色跨了进去,身后的闵芙一脸笑意挎住秦如眉的胳膊往里带,一边小声说话。

“好妹妹别怨姐姐,是皇上示意的,我们只能遵从皇命啊!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左右皇上也不会罚你,你没看到刚刚皇上笑了么,说明皇上肯定没生气。”

“当真?可是我怎么没看到皇上笑?”秦如眉半信半疑的偏过头望向闵芙。

“当真!我们快些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发生,秦如眉鼓起勇气迈了进去。

“嫔妾刚不知皇上驾临,无礼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自知刚才自己失礼,就算皇上不怪罪,自己也得赔罪,此时秦如眉的心里没有之前的高兴,只剩下忐忑不安。

“爱妃无需多礼,是朕突然造访,坏了你们姐妹的情趣,快快起身,朕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将人扶起,待到众人落座,皇帝示意跟在身旁的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五品美人秦如眉,因其兄长秦墨在与陈国战役中有献计破城之功,着即册封为正三品昭容,入住永安宫漪兰殿,赏赐黄金百两,锦布十匹,珠冠首饰一套,珍宝十件。钦此!秦昭容接旨谢恩吧!”

听到封赏时秦如眉并没有多震惊,毕竟这后宫的荣宠跟前朝朝臣的升迁多少有点关系,便规规矩矩的跪下接旨,可是一道旨意直接将自己升为昭容,这晋升的品级也太多了,秦如眉极为震惊,一旁听旨的两人也是一脸困惑。

“昭容娘娘,这可是大喜事,您快接旨谢恩啦!”

宣旨的太监见这位新晋升的昭容愣在了原地,并没有接旨的意思,便再次出声提醒。

回过神来的秦如眉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这一点一直在观察她举动的楚皇自然察觉到了。

“你可是对朕的封赏有什么不满?”

当楚霖收起笑容皱起眉头的时候,一国之君的威仪尽显,声音里散发出一丝怒意,君王赐,谁敢辞?

敛了敛心神,虽然皇上的话里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但是秦如眉还是深呼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回皇上话,嫔妾只是深觉这份封赏太过厚重,既然是嫔妾家兄的功劳,皇上封赏家兄便是,又何故给了嫔妾这么大的赏赐,嫔妾自知受之有愧,故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迟疑,绝非对皇上的封赏不满,请皇上恕罪。”

这一番话秦如眉说得言辞恳切,倒是让皇上收敛了怒意,心下有了计较,知道这人不是个好大喜功之辈,看来朕选择扶持秦家倒是下对了棋。

“你家父兄担心你在朕这后宫中受人欺负,故而将自己该得的奖赏都悉数转到了你身上,虽然你是朕后宫的之人,理应由朕照料,但是难得你父兄对你的一片关爱之心,朕便应允了这件事,更何况去年冬天朕也说过,有机会朕自会晋升你的位份,你接下这旨意罢!”

看着皇上不欲多言的样子,秦如眉知道这事这就是定下了,自己只有接受的份,不然惹恼了皇上,于她于秦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便遵从的接下了旨意,只是心中还是忧虑这件事究竟妥不妥当。




“怕什么,”黄衣薇一把打掉妍丽的手,“这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而不是什么太后娘娘!等开日我入主后宫了,头一个便去皇后娘娘那告上一状。”

“我的好姐姐,旁的也就罢了,今日这事儿,确实是姐姐做的过分了些,”妍丽一边安抚着黄衣薇一边说道:“刚才的动静这么大,还招来了郭嬷嬷,若她来日她禀报了皇上,这皇上只当姐姐是个骄纵的,一生气便给姐姐定了罪状,到时候别说姐姐得不了宠幸,怕是姐姐的族人也要跟着遭殃啊。”

听到妍丽的这番话的话,黄衣薇的脸色变了变,她说的也并无道理,就算自己再怎么娇纵,可也不能得罪了皇上。

妍丽见黄衣薇这般样子,想来也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便又继续说道,“过两天大家就陆续侍寝了,到时候姐姐先得了皇上的宠幸,这秦如眉,姐姐还不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妍丽的这番话黄衣薇受用的很,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我只是看不了她那副样子,以为自己多读了几本书便高人一等了,一身的穷酸气。”

“姐姐若是看不过,私下里动动手脚便也罢了,”眼见用膳的时间要到了,妍丽朝着黄衣薇使了使颜色,“明面上的事情,姐姐还是得和气点。”

“今日的事儿,眉儿在此谢过两位姐姐了。”

闵芙和白兰带着秦如眉回了自己的厢房,刚刚关上门,秦如眉便向着两人行了个大礼。

“妹妹这是作什么?”闵芙连忙上前去想要将秦如眉扶起来,“你我同是秀女,妹妹这样大的礼我可是万万受不了的。”

“无关位份尊卑,”秦如眉轻轻一叩首,才抬起头来看着闵芙和白兰,“只是以秦家眉儿的身份,谢过两位姐姐今日出手相助。”

“秦妹妹这礼数我们收下便是,”待秦如眉三叩首完,白兰赶忙上去将人扶了起来,“这是头一遭,便不和你计较,以后可万万这般见外了。”

“白姐姐说的是,”闵芙上前来拉住秦如眉的手,笑着说道,“我们瞧着你也是个懂理的,不管是在和储秀宫内,还是日后入住了后宫,秦妹妹你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便都可以来找我们拿主意。”

“你我三日今日之前不过泛泛之交,”秦如眉瞧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笑着说道,“姐姐怎就知道我是懂理之人?怎的如此轻易的便和我推心置腹了?”

“之前虽是泛泛之交,但妹妹的一言一行,我俩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白兰拉着秦如眉在桌边坐好,“那黄小主妍小主这般欺辱,妹妹却从不言语。妹妹这般韬光养晦,只当我俩也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两位姐姐都是饱读诗书的人,”秦如眉低头笑笑,“我这点小心思小把戏,在两位姐姐看来,恐怕都是写在脸上的了。”

“你们啊,你别光忙着说话了,”闵芙拿了一盆热水放在空闲的凳子上,自己在秦如眉身边坐下,用白棉布沾了水拿了秦如眉的手细细的擦了起来,“你这手也不能找太医来瞧瞧,我这有从家里带来的药,清理一下便给你擦上,不出两三日保证见好。”

“劳姐姐费心了。”

秦如眉乖乖的将手摊开,任由闵芙处理。

进宫前母亲对自己百般叮嘱,一入宫门深似海,要自己一定要韬光养晦,万万不可锋芒太露。在宫里,人情冷漠是长情,树倒猢狲散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若是能有上一个半双真正交心的朋友,那便是最最难得的事情了。

秦如眉从未想过,这般难得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自己的生命里。

闵芙给秦如眉清理了伤口,又简单的擦了点药,郭嬷嬷允了三人休息,三人便索性在厢房内说说笑笑的聊了会天,只一会儿的功夫,竟连小时候打碎了花瓶这种事情也聊到了。

待下人们送来了晚膳,三人才知道天色已晚,秦如眉便赶紧话别了二位姐姐,许下了来日再聚,便打算回到自己的厢房去用晚膳。

一进门秦如眉便觉得不对,平日里妍丽和黄衣薇两人都是凑在一起吃饭的,今天两人却是各吃各的。秦如眉也不在意,打开自己的饭食一看,里面的饭菜已经被人倒光了。

按宫里的规矩,新小主在储秀宫期间,每日的饭食都是定量的,每人一份,吃光了就没有。

秦如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她也不想跟这俩人理论,便合衣躺在自己床上,今天折腾了一天,她着实有些累,便合了眼想睡觉。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便被饿醒了。

翻个身本想忍一忍便过去了,但实在腹中饥饿难忍,现下夜已深了,储秀宫内别的小主也都睡下了,郭嬷嬷上了年岁,晚上歇下的总是早些,自己也不好过去叨扰。秦如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身从黄衣薇床边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圆月,这才想起今日已是十五了。

自打入了这宫墙,便真真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竟已经到了“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地步。

秦如眉的爹爹虽是武官,但自小也读过不少书,以前还在家的时候,没到月圆之夜,爹爹变得带着秦如眉在家中的凉亭内对月饮酒,饮酒作赋。

一想到这里,秦如眉便再也按捺不住,穿了衣服便偷偷地溜出了去。

虽说郭嬷嬷有明文规定,新小主们未经允许是万万不能离开储秀宫的,但秦如眉想着只这一回该是没事的。

这几日来的抑郁加上对父母的思念,压得秦如眉喘不过气,秦如眉就这样踏出储秀宫的宫门朝外走去。

皇宫很大,秦如眉也不识路,只是顺着宫墙走便是。

转眼便到了御花园中,不得不说,这皇宫的繁华,就算是夜晚,各处地方那也是灯火通明。

步伐欢快的在众多花草间穿梭,方才的饥饿感仿佛消失殆尽,恐怕只有此时她的心情才是舒畅的。

“你是谁?夜深了为何还在御花园逗留?”一声有些诧异的呵斥。

本就在上书房审阅奏折的皇上心中有些烦闷,便想着到御花园走走,也没有让太监们跟着。这会子正好看见有一道纤细的身影穿梭在花丛中,甚是美丽。

秦如眉听到男人的声音慌得连紧张都忘了,立马冬青后蹲了下来,郭嬷嬷嘱咐她们的话一直回荡在耳旁。现在的秦如眉只希望没有被远处这个男人看到。

“何人在那,”皇上缓缓的走上前,“出来便是。”

刚才远远的便瞧见了那儿有个人影,原本以为只是哪个宫里贪玩的宫女,稍稍走近时才发现衣着并不像,只是现下小姑娘早已被自己一声呵斥吓得躲了起来,想见也见不着了。

秦如眉自知再藏下去也是无用,转念一想,都这个时间了,御花园里除了巡逻的侍卫,怎么还会有别人?


身为后宫妃嫔,品级升迁自然得仰仗皇恩浩荡,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朝堂之臣插手后宫之事怕也不甚稳妥,虽说自己在家的时候父兄对自己皆是万分宠爱,可如今毕竟已入这深宫大院,今时不同往日,境况已完全不同。

眼下也不容秦如眉多加思虑,毕竟是在皇上眼皮底下,当即千恩万谢接下赏赐。

“嫔妾接旨,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昭容不必多礼,起身罢!”

看到秦如眉温顺的接过旨意,楚霖自然心情大好,笑着上前将佳人扶起身。

“谢皇上。”

此时的秦如眉克制着自己的思绪,脸上露出明媚的笑颜,将圣旨双手捧着放置于侍女所持托盘中,羞怯的将自己的纤纤玉手放至皇上宽厚温暖的大掌中,虚托着楚霖的手直起身来。

依着皇上站稳,秦如眉回过头看向旁边的二人,对着她们露出会心的笑容。

“恭喜妹妹喜得晋升!”

看到秦如眉是高高兴兴的接下赏赐的,一旁的白兰和闵芙便上前围着她双双贺喜。

“亏我还是算着时间过来的,没成想皇上您这么早就来了,看来皇上也是想早点告诉妹妹这个喜事啊!如今我们二人已经道过喜了,就不多作打扰了。”

白兰向来和皇上比较熟悉,说话也不矫情,想着皇帝今晚肯定得留宿撷芳居,便想尽快离开,省得秦如眉不好意思,也多一点跟皇上相处的时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上自然也不好留她二人,毕竟今晚的主角是秦如眉,便允了二人。

“去罢!”

“嫔妾告退!”

二人向皇上拜别,转身往外走去。

“云罗,替我送一下二位娘娘。”

二人走后,丫鬟也都自动退了出去,一下冷清了起来,倒让秦如眉有些不习惯,楚皇端起茶杯静静品茶,目光却盯着秦如眉看,一时如坐针毡。

“皇上今次来这般早,可要去明翠阁看望湘美人?”

心中有事,刚才不过是在人前强颜欢笑,总不好让两位姐姐跟着忧心,如今皇帝就在自己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讳莫如深的看着自己,秦如眉心中有些不安,想到自己现今心中有事,一直在皇上眼皮底下总难免出什么差错,不若让皇上移步明翠阁,自己也好调整一下状态。

听到这话,楚皇收回目光,将手中的茶杯盖上,再置于旁边的桌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且专心致志,做好这些后,再停顿了一会儿。

待到再次抬眼看人,目光如炬,眼神中仿佛有幽潭,看着这样的目光让秦如眉心头一紧。

“朕的行程何时需听由他人来安排了?秦昭容,你说说看,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还真是不怕惹怒朕。”

听到这话秦如眉立马双膝跪地,楚帝的声音本来就不怒自威,更何况此刻他的话里明显的渗透了怒气,秦如眉被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楚霖发威,当下辩解。

“皇上,嫔妾不敢置喙皇上的事情,只是想着皇上也几日未见湘美人了,故而才有此一问。嫔妾着实不该擅作主张,请皇上见谅。”

这后宫三千佳丽,谁人不想让皇上在自己这边多停留一时半会儿,也就秦如眉这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女人会把自己往外推,楚霖也就比较喜欢耿长君的颜色,可是她那八面玲珑的心思还有面面俱到的行事方式,总让自己没法用真心去宠爱。

在楚霖看来,只有好控制的女人才能让自己放心去宠爱,这样的人不能作出什么妖、生出多大的乱子来,而秦如眉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自己既然想扶持秦家,而从这次封赏之事可看出秦如眉在秦家的重要性,所以现在不能跟她置气。

“无碍,起身吧!朕听闻爱妃才艺颇佳,棋艺不凡,那就陪朕下几局罢。”

楚帝说着便起身率先往内间走去,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人。

看着皇上已经甩袖离开,秦如眉只得匆匆起身跟上,白嫩的一双小手提起裙摆迈着轻盈的步伐。

当做一件事的时候,总需专心致志无暇旁顾方能做好,而秦如眉这是首次与皇帝下棋,不知对方棋艺如何,也不知棋品如何,所以每下一步棋总得抬头看看皇帝的反应,毕竟自己心悦他,不想再惹他不快,因此一步一顾,反而一局过后就让皇帝失了耐性。

“爱妃下棋如此瞻前顾后顾虑良多,怕是不宜下棋,跟朕下棋无需多虑,就算你全力以赴也不见得能赢得了朕。”

从棋风上看得出秦如眉确实是有些本事的,楚霖倒是想看看她的真才实干。

“嫔妾知错。”

确实虚以逶迤的下法让秦如眉自己都觉无趣,既然皇上已经看出来了,便不再藏拙,这样一来棋局上画风突转,两边厮杀得非常激烈,两个人都觉得十分酣畅。

就这样两人对弈了三局,然而接连三局的最后关头都是楚帝险胜,不得不说,虽然秦如眉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但是皇上毕竟是皇上,在位多年,阅历和心智都绝非秦如眉这个长在闺阁,靠学习棋谱的人能赢得了的。

看着天色将暗,楚帝还意兴阑珊,秦如眉只好求饶。

“皇上棋艺精湛,妾身能力有限确实不及皇上万分之一,如若皇上日后有空闲,嫔妾再向皇上讨教,烦请皇上不吝赐教,然今日天色已晚,嫔妾已是腹中饥饿难耐。”

说到这里,秦如眉揉了揉肚子,仿佛是怕皇上不相信似的,一双杏眼脉脉含情又像小鹿的眼睛一般清澈,看起来像是真的饿着了,惹人怜惜。

这一幕让皇上想起了半年前选秀时的那个夜晚,目光不由得温和了些,声线也变得更加柔和。

“吩咐摆宴罢。”

“谢皇上。”

一听这话秦如眉便急着将桌上的棋子收进匣子里,动作迅速,小脸红扑扑的霎是好看,很灵动招人,惹得皇上喉头一紧,快速撇开视线。

晚膳过后,等到了盼望多日的人,撷芳居里的人都早早安歇了。

“爱妃,朕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楚霖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搂着秦如眉并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健壮的胸肌在薄毯下若影若现,一双勾魂丹凤眼睨着秦如眉的鼻尖,看着她的鼻翼随着呼吸一张一弛,有种莫名的心安,这是在别处没有过的一种情绪。

听到楚霖这么说,秦如眉稍稍将头抬起,此时她的眸子还带有些许媚色,懵懂的眼神别样勾人,引得楚霖又一番激吻。

一吻作罢,二人的呼吸都有些许的不顺畅,调整了一下呼吸,楚霖开口说道。

“想来你与家人已经半年未曾见过了,明日早朝过后,朕让你父兄前来看你,你好好准备一下。”

照说秦如眉自入宫以来便不见亲人,心中自是万分想念,然而碍于宫规森严不得违抗,也只得作罢,不曾想今日皇帝格外开恩,至于皇上的意图是什么,自己暂时没法猜测,再说让自己得以与家人在这宫里相见,已是皇恩圣宠,一时让秦如眉喜上眉梢。

一个翻身秦如眉已经跪在床下,也不顾地上的凉气,低低的伏着身子。

“嫔妾谢皇上隆恩,明日嫔妾一定妥当安排,绝不损了皇家风采。”

没成想秦如眉反应这般强烈,倒也不失真实,看她这般作态果然不负她父兄的一片关爱之心,当即坐起身将人扶起身。

“爱妃不必多礼,朕这般也只不过是体恤一下朝臣和后妃的父女之情,不用行此大礼,地上凉,爱妃当心身子。”

听到皇上这番话,秦如眉哪里还有话讲,乖顺的依偎在皇帝的怀里,用以深情的拥抱回应着。

现在的永安宫只有两位主子,而秦如眉现在是正三品的昭容,端的成了一宫之主,所以由她掌管永安宫的事宜,此次便选在永安宫主殿漪兰殿接待自己父兄,秦如眉起了个大早,穿上昭容的正装着手安排一切事宜,让所有人不得出差错,想着让父兄看到自己现在一切都好,也就免他们忧心。

次日早朝过后,不消半盏茶的时间,秦齐秦墨父子两人如约而至,外侍的通禀声传来,秦如眉原本端坐的身姿顿时如坐针毡,双手不由得紧握起来,一时紧张不已,神色焦急的看向进门的方向。

“传!”

声音里含着些许颤音,秦如眉深呼一口气,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人前失仪。

然而当见到父兄那熟悉的容颜和他们红红的眼睛和悬而未滴的泪水,秦如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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